【镇魂/巍澜AU/深井冰武侠】杀鬼 章二
调整了下格式，这样看着舒服多了。
前文：
【章二】我见青山一脉形如狗
01
这突如其来的不要脸简直神来一笔。
“好名字。”白衣少女目光闪动，敛衽娇笑道，“多谢二位赐教。”
说罢她款步向前，走到同伴的尸体前，轻抬素手，握住长刀刀柄轻轻一提。
那刀贯穿肚腹，尸体一时竟脱不下来，白衣少女皱了皱眉，伸出莲足轻轻一踢，将那串在刀上的尸身直接踹得滚落在地。
她看也未看这片刻前方才惨死的同伴一眼，一手撕了尸身上半幅白袍，低头仔细将手中宝刀上的鲜血拭净。
吴频见此刻方瞧见这把刀的真容，一时五味陈杂。
只见这六尺长刀，光刀柄竟就占了三尺有余，颜色翠绿，似是由整块绿玉雕成——非但如此，这绿玉上还镶嵌了大大小小、不同颜色尺寸的宝石至少十七八颗，乍一眼看去，活像个下地开矿的。
少女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刀，缓缓走至锦衣青年沈见面前，双手将刀奉上，柔声道：“好刀似主人，我等婢子粗鄙，失礼之处，望公子宽恕则个。”
她恭恭敬敬交还了杀人凶器，向后退至白衣少女群中。
十七个少女无声无息，齐齐又行一礼，随即一起转身，竟就此离去。
长街一时静谧无声。
一片落叶轻轻掉在吴频见的肩膀上。
他如梦初醒，扑倒在地上，放声大哭。
02
七八岁的小孩儿扯直了嗓子嚎起来的时候，简直比母猫叫春还可怕。
“赵频”被他哭得脸都白了，站在旁边踟蹰了一小会儿，终于忍无可忍，抓住他腰带往上一提……
没有提动！
赵频震惊了，低头望着小朋友鼓起来的肚子，道：“你衣服里藏了什么？”
正哭得起劲的吴频见被他顺手一提溜，摔了个跟头，圆圆的身子在地上滚了两滚，衣襟散开，里头的东西哗啦啦撒了一地。
粗略看去，约有十七八个金元宝，两个沉甸甸的钱袋，六七串玛瑙珠子，四五个巴掌大小的首饰盒子，外加两个翡翠鼻烟壶。
大约是赵频的目光过于刺眼，小孩儿撇了撇嘴，小声道：“这……这是我自己家库房里的拿的，不是偷的。”
赵频：.…..
赵频：“你是真不怕死。”
吴频见：“我四叔曾说，命和钱，最好两者皆有。”
赵频道：“若非得选一个呢？”
吴频见抽抽噎噎、委委屈屈地道：“我选钱。”
赵频：……
作为一个穷鬼，赵频觉得自己不适宜将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了。
于是他转过头，预备看看另外一个多管闲事的倒霉鬼。
凭良心讲，倒霉鬼生得是真好看，好看到那把暴发户似的大金刀握在他手里，居然硬生生被握出了几分仙气来。
赵频眼光在他身上一转，忽而笑了笑，附身将自己的酒壶从吴频见怀里捞了出来，拎在手里晃了两晃。
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，但沈见却好似懂了，抱着那把扎眼的刀穿过长街，在二人面前停下，低声道：“我只喝一种酒。”
赵频：“哦。”
沈见瞧了他半晌，忽而笑了笑，声音更轻更柔地接着道：“便是你此刻酒壶里那一种。”
……
正低头捡金子的吴频见背脊一寒，忽觉此地可能并不适合自己。
03
恩公大佬们没开口，走是不敢走的。
小可怜吴频见回过神来的时候，已经身处此地最大最贵的客栈里，最最好的客房里了。
进门的时候他咬了咬牙，正准备低头拿银两的时候，沈见拦住了他。
沈见：“怎可由你付账？”
旁边赵频笑嘻嘻道：“我没有钱。”
沈见：“我也没有。”
吴频见：……
“别担心。”沈见说，“我有刀。”
吴频见刚想说动用武力有时候并不能解决问题，便见他上前两步，镇定自若地一伸手，十分优雅从容地自掌中长刀上……
直接掰了一块猫眼石下来，放在了账面上。
“您好。”他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，“住店可以吗？”
掌柜：…..
赵频：……
04
吴频见有一肚子的问题。
譬如：那些少女怎么就这么走了？会不会回来？
接下来如何打算？是否应尽快离开此地？是否应当分散来走？
但这些问题他一个都问不出来。
因为两位大佬进了房间后，就真的就开始喝酒——顾名思义，只喝酒，不干别的。
一个酒壶，统共也就那么一丁点儿大，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，相对而坐，隔着桌子传酒壶，你一口，我一口，喝了将近小半个时辰，一壶酒竟然还未见底。
待天色已黑，沈见方才深深吐出一口气，低声道：“多谢赐酒，果然有奇效。”
此话来得莫名其妙，赵频却像是听懂了，微微一笑，道：“感觉如何？”
沈见道：“十七八个时辰没有问题……足下如何了？”
赵频道：“我亦尚可。”
两人对望一眼，下一刻忽而哈哈大笑。
赵频站起身来，伸手将对方拦腰一揽，两个人一起踉踉跄跄往前走。
吴频见这才觉出有些不对来，就着灯光仔细一看，吓得差点魂魄离体。
方才赵频一直坐着，此刻一站起身来，从胸至腹，衣衫已然湿濡，可见处一片殷红，竟是不知何时已受了重伤。
他扶着的沈见周身倒是干净，但双手方才接刀的掌心，皮肤已隐隐泛出了黑色。
两个人可谓难兄难弟，谁都没法好好走路，你扶我一把，我拉你一记，将这短短七八步，硬生生走出一种如胶似漆的意境来。
吴频见急得已经快要哭了，却见二人齐齐瘫倒在床上。赵频此人没皮没脸，就着方才的姿势，两手还抱着沈见的腰。
他自己浑身是血，却仿佛毫不在意，悠悠然道：“此情此景，不禁让我想起一句诗。”
沈见十分配合地问：“哪一句？”
赵频笑嘻嘻道：“垂眸若黛，青山如狗。”
“前一句我懂。”沈见虚心道，“青山为何如狗？”
赵频抱着他的手紧了紧，笑道：“身形如山，好腰如狗。”
他似乎怕沈见听不懂，眨眨眼补充道：“公狗。”
沈见：......
谢天谢地，这句吴频见也没听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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