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陈/同徒01-02
靠写两个字抚慰一下受伤的心。
秋山君......你一定是得罪了编剧......
秋陈/同徒
01【我徒非良徒】
秋山君这几年来说话越来越少。
这并不是因为他忽然拙于言辞,或者心思倦怠不喜多言,而是因为这个世上,还需要他出来站一站讲两句话的场合,实在已经不太多了。
大部分时候,他的存在本身,就足以解决很多问题。
然而这些挥挥手就可以解决的问题里面,显然并不包括面前的这一个。
最讽刺的是,这个长了脚的问题,他还真姓“问”。
问窕窕今年十三,大概是营养好油水足,身量抽得极快,肩宽腰窄大长腿,凤眉细目尖下巴。
用唐三十六的话来说,就是“一头一脸,一身的凉薄相”。
秋山君想,他说这话的时候铁定没照镜子,因为他自己也正是这样的一副长相——嚣张,漂亮,带那么点描述不出来的劲气儿与味道,透皮露骨,藏不了捂不住,随时随地都能将你那么一军、再呛你那么一口。
秋山君沉默地看着面前这个就差没把“我横行霸道”写在脸上的少年人,欲言又止。
问窕窕咧开嘴,朝他呲了呲牙。
秋山君想了想,终于还是开口:“你不远万里从离宫赶到这里,应当知道我是谁?”
问窕窕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。
秋山君:“那么你也应该清楚我和……你师傅之间的关系。”
说到你师傅三个字,他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。
问窕窕一脸不明所以。
看着这张脸,秋山君觉得自己的拳头有些痒,但忍住了。
他定了定神,继续道:“你遇到瓶颈,来求教于我,难道就不怕你师傅生气?”
“他为什么要生气?”问窕窕瞪大了眼睛,“难道就因为他是教宗?教宗的弟子就不能求教于人?这是哪门子的道理?”
“当然不是......”秋山君叹了口气。
问窕窕欢喜道:“既然不是,那便太好了!”
秋山君还在疑惑“什么太好了?哪里好了?”的时候,问窕窕已经扑通一声,双膝跪地,实实在在地磕了七八个响头,嘴里大声道:“师傅在上!徒儿问窕窕给您磕头啦!”
一旁的关飞白也楞了:还能有这种操作?
秋山君皱眉:“你说什么?”
问窕窕拍拍膝盖上不存在的尘土,大喇喇站起来,朝他眨了眨眼睛:“我师傅他说了,于剑一道,他没什么旁的能教我了,既然他都教不了我,那其他人也教了也是白教,除非——”
关飞白没忍住,问:“除非什么?”
问窕窕喜滋滋地道:“当然除非师傅你肯教我呀!”
秋山君被他左一个师傅右一个师傅叫得头痛,赶紧制止:“等一等,我们要搞清楚一件事,你师傅是国教的教宗大人,并不是我。”
他的语气有些严肃。
问窕窕也听进去了,低下头,似乎认真想了想:“你的意思是说,我只能有一个师傅,对不对?”
秋山君看着他,沉声道:“师既道,道可法,法应天理,拜师本就应是慎中之慎。”
问窕窕笑道:“这也简单,我自己把自己逐出师门不就得了?我师傅他......啊,我是说我前师傅,他徒弟很多,徒子徒孙就更多了,横竖不缺我一个——我看你一个徒弟也没有,咱俩凑合下呗?”
秋山君没说话,心道:你们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?
02【乘风来与踏月去】
静斋里很静。
秋山君回到这里的时候,明显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。
他先是看到了一把纸伞。
伞面很黄、色泽黯淡,有些旧,但并不太破。
这把伞就静静地靠在墙边,墙边还站着个人,看到他来,极自然地朝他点了点头:“秋山君。”
秋山君略微恍惚了一下,连忙还礼:“教宗大人。”
自离山一别,他与这个人,竟也有逾四十载未见了。
陈长生的面容变化并不太大,连眼角细纹也未见添上一条半条,因为肩膀细瘦,乍一看,竟还有几分惨绿少年的青稚气。他瞧了秋山君一眼,低声解释:“折袖来了。”
折袖也来了,所以他不便、也不能正式拜访,只能通过栈道登顶。
即便如此,他还是站在了门外,没有进去,还特意释放了念识,告诉秋山君他在这里。
这是一种礼貌,也是一种尊重。
秋山君没有多说什么,打开门,让出半个身子,做了一个“请”的姿势。
这不是陈长生第一次踏足秋山君的寝室。
在坂崖的时候他也去过一次。
静斋和那里其实很像,有很多书,很干净,也很简单。
“坐。”
陈长生于是坐了下来。
“喝?”
陈长生于是拿起了手中的杯盏。
秋山君讶异于他的“听话”,随即又想起,大多数时候,他正是这样一个惯于听话的人。
听,然后做。
听不进去的,就当听不见,不想做的,就打死也不做。
就是这样一个人,坐上了教宗的位子,并且坐得很稳、十分无懈可击。
他也忍不住笑了,饮了一口酒:“我们来谈谈你那个徒弟吧。”
“你说错了。”
陈长生面颊飞绯,一本正经地纠正他:“你应当说,是前徒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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