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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做孤舟天地泊

【烈火如歌/雪歌】入帘飞絮 番外之之 06-10

【番外之之 陆】

我离得近,瞧见那方才还怼天怼地的大傻子忽而诨,没来由地全身抖了抖。

我一贯都晓得,我阿爹和阿娘,容貌生得都极好。
阿娘的美貌向来藏不住,纵便是荆钗布裙也一样艳光四射,走到哪儿,都会先吸引住别人的目光。

但我私心却觉得,还是阿爹更厉害些:
他不出声不动弹不想让人注意他的时候,谁都不太会注意到他。
但他若想别人瞧见他,也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——一旦别人注意到他了,那身旁的人便瞬间色如土木、味同嚼蜡。
一如现在。

大傻子刚才绝没有瞧见角落里这个慢悠悠沏茶的白衣人,这会儿瞧见他的脸,他轻飘飘带着笑说话的姿态,隔了一会儿,耳朵悄悄红了,虽碍于面子不好退缩,但语气却明显软了下来:“我看你…….看你身体不太好,你要是,要是认个输,我们就不打了。”

阿爹带笑看了他一眼,施施然站起身,轻声笑道:“大约二十余年前,我受过一次伤,经脉全断,故而若要再修习内功,需一切重头再来。”

他语声悠闲轻慢,但所有人都忍不住竖起耳朵,仔细去听他说的每一个字。

“其实,若我想要重新修习,并不会太难。”阿爹慢悠悠接着道,“但我觉得这未免太无趣了。”

忽而诨呆呆地道:“无……无趣?”

阿爹淡淡道:”正是,已经经历过的事情,再一样来一次,必索然无味,不如来点新鲜的——你说是不是?”

忽而诨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。

阿爹微微一笑,没再说什么,脚步微微一错,抬掌便向那大傻子拍去。

这轻飘飘慢吞吞的一掌,如越过了千山万水,怫然飘下的雪花。

忽而诨下意识伸手去挡,挡了个空。

似吹面之风、拂衣之雪,羚羊挂角、无迹可寻。

然后第二掌就到了,掌风极烈,似带起千钧之力。
如雷霆、如山岳。

忽而诨内力应以浑厚猛烈为主,但竟被这掌风带得一个踉跄,仓皇之间,又往后退了一大步。

我在旁边看得有趣——我阿爹明明身无半丝内力,脚步更是轻浮绵软,但手掌起合之间,收放自如,有丝丝入扣。

极柔软、又至强硬。

那大傻子也被逼出了狠劲——大约方才看我娘是个女子,留存了几分余力,此刻再不留手,怒吼一声,反手便是虎虎生风的一掌。

我站在他身旁丈余远,竟也觉出了扑面而来的热气。

然而这气势如虹的一掌,忽然就断了。


阿爹微微抬起了手。

正是凛冬,风雪最酷厉之时,他一抬手,万千星火、朔风倒转,竟争先全没入他掌中。

周围霎时一静。

忽而诨掌势被猛然截断,人被带得一个踉跄,已完全呆住了。

他大约也是这时才发现,自己不知不觉,竟从中厅门口,一直退到了积着雪的院中。
这二傻子细皮嫩肉,一瞧就是养尊处优,从未受过这样大的打击,此刻满脸不可置信,一黄一绿两只瞳子简直快要瞪出来了,嘴里喃喃道:“不……不可能,你明明周身一丝内力也无——这是……这是什么功夫?”

“内力?那是入有我之境。”阿爹拂了下袖子上尘灰,随意道,“无我之境,既万物如我,要那劳什子的内力做甚?”

他说着笑了笑:“如你非想要个名字,我倒有个合适的——”

“便叫它天威吧。”
天意从来高难问。
挟天地之威,纵横九州,何来敌手?


【番外之之 柒】

忽而诨这回连发呆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平心而论,我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境:
美人生得美,武功高得可以随便揍他,这便罢了。
美人的丈夫也美得不成话。
这......也罢了。
问题是后来这位美人中的美人,已经病弱成这样了,为什么还能随便揍趴他?

然而事已至此,不罢也得罢。

他灰溜溜地呆里在院子里的时候,我偷眼去瞧阿爹。


老爹随随便便就忽悠完了大傻子,回头悄悄朝我阿娘眨了眨眼睛。

阿娘嘴角弯了弯,没大好意思笑出来,不过偷偷挨近了,用手指,轻轻勾住了他白衣垂下来的袍角。

老爹驾轻就熟,袖子里的手一翻。


周围的人注意力都在忽而诨身上,笑声骂声此起彼伏。

除了我,也没旁人瞧见,两个人安安静静的,交握在一起的手。


说来也奇怪,我在外游历这许多年,见过的痴男怨女、情衷情种不知凡几,轰轰烈烈者有之,平淡如流水者有之,但深究起来,竟都不如这轻轻一握,更教人心弦颤动。

我正觉得鼻头略微有些酸,便听得院子里一个声音懒洋洋地道:“哎呀,哪里来的波斯猫?”
这声音又轻又软,略微还有些嘶哑,倒是颇为好听。

我回头一瞧,只见我那便宜师父俏生生站在雪地里,大约是终于睡醒了,想起来出来找东西果腹——此刻正拿一根手指,去戳跟块木头一般杵在那儿的忽而诨。

忽而诨大怒回头。
然后不负众望,又愣住了。

说起来我这位师父,也是位奇人,忽男忽女、忽高忽矮的本事无人能及。
今日里不巧,他做的是女子打扮,绣裙罗袜,长发环髻,一双秀目秋水盈盈,瞧谁的样子都是饱含柔情、我见犹怜。

忽而诨痴痴地瞧了“她”半晌,忽而一把抓住了“她“纤细的手腕。
那脉搏微弱、幼细。

他也不知是不是已经被揍得昏了头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没有武功?”

“是呀。”师父眨了眨眼,“你不是已经摸出来了么?”

忽而诨似心有余悸,回头望了一眼,低声道:“那……那你也不会那什么有我无我……什么功吧?”

师父歪了歪脑袋,柔声问:“那是什么东西呀?”

忽而诨面上闪过狂喜的神色,大声道:“好!美人儿,就是你了!”



旁边的悠悠轻轻叹了口气。

“我觉得此人……也可算是天赋异禀。”
她说。

我默默地点点头。


番外之之 捌

其他人大多没出声,应当是都在憋笑。

老爹凑过去,也不知道在阿娘耳旁说了句什么,逗得阿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芙蓉初绽,隐隐生香。

那头我那刚睡醒的师父也十分茫然,正虚心求教:“什么就是我呀?”


“我的夫人啊,我此来要娶一位温柔漂亮,不会打人的夫人。”忽而诨兴致勃勃地道,“你那么柔弱,一定不会打我,当然再好不过。”

我笑得打跌,回头一看悠悠,正蹲在地上捂肚子……约莫是不慎笑岔了气。

师父闻言眨了眨眼,笑道:“也是哦。”

他回过头,朝人群里一招手:“战副庄主,你过来一下。”

我这位大师伯向来寡言,为人也孤僻,人多的场合,向来是不怎么说话的。
被叫到名字之前,他一直就站在偏厅走道的阴影里,手按着刀,抬眼冷冷在那二傻子身上逡巡:我看他目光停留的地方,多半是咽喉、额头、心口、肚腹中央…….
像看一只剥皮鸡。

这会儿被点了名字,他也没有显得太惊讶,默默朝院中走去。
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来。

师父满意地过来搭了一把他的手,笑吟吟道:“再借我点用用。”

大师伯沉默地点点头,忽然抬掌,一掌击在师父胸口!
他出手又快又狠,这一拳带起风声呼啸、距离又近,忽而诨大惊失色,想要阻拦,哪里来得及?

掌肉相击,发出一声轻响。
师父娇小的身躯顿时倒飞出去,不过须臾,又如被丝线扯着的纸鸢,轻飘飘又飞了回来,落在了原地。

忽而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。
面前的小美人神色如常,连发丝都没乱一根。

刚才那一掌,难道还是什么高深的障眼法不成?

他痴痴地望着“小美人”,小美人侧过身,朝他嫣然一笑,勾了勾手指:“来。”

忽而诨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。

师父哈哈大笑,抬起手来便是一掌:
这去势、声响、招式,连同带起的风声,都同大师伯方才那一掌如出一辙!

下一刻,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大傻子被打飞出去,在空中飞了丈许,最后“扑通”一声,头朝下载入了外头深深的积雪中。

师父在原地笑得前仰后合,回头对阿爹笑盈盈道:“这只猫儿有趣,送给我呗?”

老爹握着阿娘的手,轻声问她:“给他么?”
阿娘忍着笑白他一眼:“我可不要这么个傻子,谁要谁拿去。”

阿爹笑笑,朝师父摆摆手:“拿走吧。”

师父高兴地“哎”了一声,拉了一把大师伯,笑道:“帮个手,替我把人起出来呗。”

对我师父和阿爹,大师伯向来异常恭敬,从来有求必应,当下一声不响跟在他后头,出了院子。

我和悠悠好奇跟上去看——摔得还挺狠,人应该是晕了,剩两条长腿撅在外面,活像个大号的萝卜。

大师伯走上前去,也不用招呼,抓住他脚脖子往外一拎,顿时将人整个儿拔了出来。

雪花簌簌落下。

厅堂里的阿娘忽而道:“慢着。”

师父笑道:“哎呦,这么快反悔?”

阿娘哼了一声,道:“人你可以带走,不过他得罪了我,我心里不舒服,想要出出气。”

师父笑道:“你想怎么出气呀?”

“我还没想好。”阿娘认真地道,“先饿个两三天再说。”


结果大傻子被饿足了七日。

好不容易能吃到饭了,却得知一个比不能吃饭还可怕的消息。

“我这辈子啊,尽遇见聪明人了,故而见着个傻的,也挺欢喜。”师傅悠悠道,“不过我已经有徒弟了,不想收第二个,你便做我徒孙吧…….哦,你这名字太难听,我给你改一个。从今日起,你便姓苏,叫苏盼盼。”

忽而诨:……
我:……


题外话:
苏宫主只能借暗河宫内力,所以是真 充电宝,还需要原厂原配的充电器才能充进去电那种……

子世代你们以后闯荡江湖敢报名字吗……
银之之
姬悠悠
苏盼盼

玉流梭:目前只有我的名字还可以见见人……


番外之之 玖

这年回家乡,我的收获不算小。
继便宜爹娘、便宜师父后,喜获得便宜徒弟一个,以及便宜徒弟傻呵呵搬上山来的一箱乱七八糟的“奇珍异宝”。

后来我方知晓,我这便宜徒弟忽而诨,其实是个突厥人,复姓哥舒,乃是他那突厥老爹和一个波斯舞娘生下的,自小长在北地,做那强盗营生,许是被大风刮傻了,脑子是真不好使。师父说要叫他改名,他居然当真就改了。

“这有什么?名字就是个名字,改了名字,我还是一样的我啊。”他笃然道。
是是是,一样傻。

我翻了个白眼,低头翻拣他那箱子里头的东西——据说是他当了这许多年强盗,积累下来的家当。
倒也不是全不值钱,我挑出几片汉瓦和几枚古钱,颇有些意兴阑珊,往地上一坐,道:“没劲。”

傻徒弟笑呵呵道:“有啊。”

我:……

傻徒弟道:“真的有,镜子嘛,这不是么?”
他说着,从那箱子里一大堆破烂玩意儿里掏了一阵,真掏出面…….镜子来。
巴掌大小,一拂,全是尘灰。

我沉默了一小会儿,只好接过来。
镜子是铜铸的,入手沉甸甸,居然还颇为精致。

我好奇道:“哪儿来的呀?挺好看的。“

“饥荒啊,山下饿死个和尚。”傻徒弟道,“和尚怀里拣的。”

我:“…….”
死人东西你都拣!还要脸不要了?

“不是呀,这和尚有名,叫惠仁。”傻徒弟似是看出我的心思,忙道,“是我们那儿有名的高僧,据说已忘断红尘,独具慧眼,能一日点化恶人……对了,听说他本来是要来点化我的,结果还没爬上山,自己就先饿死了……“

我懒得听他瞎掰扯,将镜子翻过来,镜子背面刻着一行小篆,我只看懂了中间一个“提“字,前一个后一个,却都没明白。

我下意识地摸了摸——就是这一摸,天旋地转,只觉得整个人头重脚轻、身子不由自主颤了颤,手里的镜子没握住,脱手便掉了。

但却并不闻镜子掉地的声音。

周围不知何时,雾蒙蒙白茫茫的,什么都瞧不见。

我朝前面伸出手,什么都没摸着。

我喊一声:“苏盼盼?“

没有人回答。

我从原地站起来,走了几步。
四周毫无障碍——说来也奇怪,我心中本应觉得蹊跷、恐惧,但不知为何,心中却极其平静。

或者是因为那阵若有若无的梵音。

声音似极远,又似极近,我循着声音,走了片刻,只听得一个颇为轻灵的声音笑道:“呀,来了个小姑娘。“

我闭着嘴没出声。

一个粗豪的声音接着道:“这小姑娘心中倒是澄澈坦荡。“

先前那个轻灵的声音道:“我瞧也不是全然坦荡,哎呀,这里有个死结,你瞧见了没有?“

那粗豪的声音笑道:“此结难解,你我须得多出点力。”

那轻灵的声音笑道:“自然,几十年一遇有缘人,怎可不全力施为?”

我忍不住问了句:“你们…….是谁?”

“回头再告诉你。“那轻灵的声音笑起来,”去吧!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“

我“哦“了一声,一边从善如流地往前走,一边想道:
我心中有结吗?怎的我自己不知道呢?

脚下软绵绵的,我走了十几步,眼前豁然开朗,是一处苍翠山谷,鸟鸣涧中,景色颇为怡人。

前方隐隐绰绰,似有脚步声。

我心中微微一跳,加快脚步,只见前头小道上确有人,正在行路。
走在最前头的是两个人,一个穿白一个着红。

穿白衣服的人姿态悠闲,手里却牵着根绳子。
绳子后头,像拴蚱蜢似的,绑了十七八个人。

他身手牵着身旁那红衣女子的纤纤素手,正柔声笑道:“怎么样,不难吧?今日只消你肯……肯睡在我怀里,我便一次放五个,好么?”
他说“好么”两个字的时候,声音忽然放得极低,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一般,震得人耳膜发颤,连手足只怕都要软上一软。

那被牵着的红衣女子却似乎丝毫不为所动,冷冷道:“十个。“

白衣男子大笑道:“听你的,十个便十个。“

他们已走得够近。

自能听见他们说话时,我便已浑身僵硬,此刻看见他们面容,我实在站不住了,一下子跪到了地上。

他们瞧都没瞧过我一眼。


番外之之 拾

其实极少有人提起他们从前的事。

师父有时候会说两句,但讲得不多,他说这是因为阿爹阿娘相遇的时候,他已经死了…….等他再度活转,也就透着层层薄雾,窥见那么个收梢。

大师伯不喜欢讲话,同我讲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“好”。
哦,或者“乖”。
想要从他那处听到什么,简直难如登天。

二师伯太忙,小师伯太聒噪,一个总是只能讲个开头,一个总也讲不至重点。

这下好了,我竟能自己瞧见了。
这镜子,究竟是个什么宝贝?

旁人都看不见我,我便偷偷跟在队伍后头,仔细看他们二人——阿爹身上没有了后来的病气,飞眉如剑,眸亮如星,竟显得十分年轻。
母亲瞧着倒同现在没什么两样,就是神色略微冰冷了些。

两个人并肩走着,中间隔了约摸小半尺……
这实在太有趣了,他们竟还有不黏在一起的时候?

雾起一夕,我快跑了几步穿行而过,却见场景已变了。
天色暗沉,篝火已起。

山谷还是那个山谷,谷底一个大帐篷、一个小帐篷。

我探头瞧了瞧,大帐篷里叠罗汉似的,堆着先前被捆着的那十七八人,一个垂髫小童正端着锅米粥,一个一个灌过去,口中还喃喃道:“我家宫主仁慈,怕饿着了你们,特命我来伺候各位吃饭的…..小哥哥你虽生得俊俏,但也不准咬我,我生起气来是会咬回去的…….啊,这位大叔怎可如此小瞧于我,莫不是以为闭了嘴我就灌不进去了吗,我告诉你,这是行不通的…….”

我默默退出来,去看那顶小的。
里面并没有人。

我想了想,沿着小涧往前走了几十步,果然见着了阿娘。

她跪在地上,正拿剑鞘挖土,身旁已堆起了小小的土坡。
阿爹坐在一旁,白衣服连尘灰也没沾上一块儿,正笑吟吟地瞧着她。

阿娘又挖了片刻,面色一沉,将手中剑鞘扔了,回过头来,狠狠盯着阿爹:“又诓我是不是?”

“没有呀。”阿爹无辜地朝她眨眨眼,”我真埋这儿的,你再找找?”

阿娘没再说话,伸手摸了把颊边的汗,重又捡起了剑鞘。

土堆越来越高,坑也越来越深,阿娘站在底下又挖了一会儿,阿爹在上头轻轻“咦”了一声。

我和阿娘都抬头看他。

下一刻,他翩然落下,竟也落入了坑底。

那坑虽已挖得很深,却极窄小,一人站着尚可转身腾挪,再落入一人,简直连后退一步的余地都没有了。

阿娘怒道:“你下来做什么?”

阿爹笑道:“你挖的坑,我明知是死,也须得跳一跳。”

阿娘冷哼一声:“你这么了不起,谁能弄得死你?”

阿爹柔声道:“你呀。”

我从上面瞧不见他的眼神,但却看得见阿娘发红的耳廓,同微微颤抖的肩膀。

她似是想要退后,但被阿爹用一只手揽住了腰,轻轻按在了壁上。
春衫极薄,她原先就出了一身汗,此刻呼吸相闻,瞧着竟又热了几分。

“找到了。”
阿爹笑一笑,却未再靠近,另一只手探向后头的岩壁,拨开土层,抽出一个长长的木匣来。

“昔有佳人公孙氏,一舞剑器动四方。”他欣然道,“公孙使双剑,长剑曰珠袖,短剑曰绛唇,这一柄珠袖剑,你瞧着可喜欢?”

林深鸟栖木,空中孤月轮。
而他目中或有光,如细弱而连绵的火,烧在心腹间,激烈、隐秘、灼热。
虽痛楚,却旺盛。

他问,你可喜欢?

我莫名又觉得目中热了热。

“喜欢的。”
隔了许久,我听见阿娘轻声道。

周围景色渐渐暗淡下去。

之前那神秘而轻快的声音响了起来,却无端端的,也带了些许怅然。

“情难描始终,却终有深浅。”
“故此为第一重,心思百转、喜怒由人。”
"曰:心弦动。”


题外话:
所以之之的“死结”其实是什么呢?


“我见过这世上最好的爱情,但却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样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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